为什么他撩你撩到一半就走了?
我坐在笔记本电脑前,看着屏幕上不可描述的画面,震惊的说不出半个字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视频里的男主角,是我的未婚夫,唐煜。认真算起来我们在一起也有五年了,就差从校服到婚纱。
如果不是今天收到这封邮件,我恐怕做梦都想象不到,连和我接个吻都会脸红害羞的唐煜,花样那么多,女人的娇喘声基本没断过。
强忍着恶心看了约莫五分钟,我也没兴致看下去了,点下了暂停键,画面恰好停在了我最难以接受的位置。我咬了咬牙,快速地移开视线,尽量收敛住脸上多余的表情,转头看向始终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,问。
“有意思吗?”
他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,漆黑深邃的眸中带着很深的玩味,就这么似笑非笑地望着我,确切的说,是在欣赏我狼狈又痛苦的模样。
相视无言了数秒,我深吸了一口气,抓起包便想离开。只是没走开几步,一阵低沉的男声便从我身后响起。
“上班时间,你想去哪?”
我冷笑了一声,双手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收紧,好一会儿,我才艰难地从齿缝中迸出几个音节。
“未婚夫都跟人跑了,我还上什么班?”
说着,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,就像逃命般快步握住了办公室门的把手。如果可以,我真希望找个地洞钻进去,把头埋得实实的。
扭开门把的那一霎,我的肩头却被紧紧地摁住了。
下一秒,我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,他的薄唇紧贴着我的耳廓,一寸寸缓缓往下移,有种调情的意味。
“生气了?”
“没有。”
我否认。
他冷哼了一声,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,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,语气却是阴沉冰冷的。
“还是这么会装。”
他臂间的力道不着迹地收紧,我喉咙一紧,下意识地仰过了脑袋,恰好靠在了他的肩头。也不清楚是因为缺氧还是他气息太过撩人,总之,我的心忽地狂跳起来,脸颊也跟着发烫。
片刻,他又问了一遍。
“生气吗?”
我怕他真把我勒死,我也相信他做的出来,只能服软,承认:“当然生气,换你,你能若无其事?”
别说,他也许真能。他永远一副不可一世、高高在上的模样,仿佛世界上没任何人或事能入他的眼,更别提他的心。
听到满意的答复,他冷笑着说。
“生气就对了。”
他的手臂刚抽离我的颈,又攥住了我的手臂。
不等我挣扎,门先一步拉开了,在所有下属诧异且充斥着同情的目光下,我被拉出了公司。
离开前,我无意间扫到了他们电脑的屏幕,上面竟是我刚才看过的视频!
无疑,所有人都知道我头上绿成了一片草原。
这我要是还能忍,我就不是人!
乘着电梯行至地下停车场,我大力地抽回了手,咬牙切齿道,“傅庭安,这些都是你设计好的,对不对?你想毁了唐煜!”
我这么说并非我多维护唐煜,只是那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质问他,为什么要让我身边的人都知道唐煜送了我一顶绿帽子。
其实从这个男人再出现的那刻,我就该清楚,他那么恨我,哪会轻易让我好过!没有一刀直接捅死我,已经算他最大的恩赐了。
我的手掌就差一点就能糊在傅庭安的脸上,他用鼻子哼哼了一声,反应极快地反扣住了我的手腕,就这么一别,力道颇重,毫无温柔可言。
隐隐间,我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,疼得我差点咬到舌头。
停车场灯光昏暗,他大半张脸都掩埋在阴影中,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巴。即使离得那么近,我都看不真切他此时此刻的表情,只知道他没有解释任何,平静又薄凉地回。
“我不仅要毁了他,也要毁了你,鹿兮兮,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?”
话音刚落,我还没琢磨透傅庭安话中的深意,双腿就猛地离开了地面。他单手桎梏着我的腰,就像丢垃圾一样,把我甩在了车门上。来不及顾及腰部上传来的疼痛,随着一阵撕裂声,他并不给我机会遮掩,身体紧靠了过来。
“你别碰我!混蛋……”
骂人的话还卡在喉咙里,傅庭安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,神色阴冷地盯着我,讥诮道。
“鹿兮兮,别装,我看着恶心。别以为五年很久,现在,我还记得你当时是用什么表情送上门的。还真够深情,你自己恐怕差点就相信了吧。”
他不留情面,字字句句如刀子般剜在了我的心尖。
我鼻子发酸,不敢承认,也不敢否认。刚滚了滚喉咙,他冰冷的薄唇死死就地贴住了我的。
这个吻没有丝毫温度,渐渐转深,霸道且暴戾。让我回想起了五年前,他离开我的那天,也是如此。
他的眼睛始终睁着,眸中不沾染丁点情欲。我试图将手臂隔在我们之间,但男女力气悬殊,很快他就将我的手反压在了车门上,我却只能眼睁睁地任着他一点点夺取我的呼吸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时候,一道刺眼的车灯照向了我们。
傅庭安肩头微不可查地一顿,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我,并脱下外套,将我裹了个严实。
此刻我大脑一片空白,只一味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,提在嗓子眼的心还没能放下,就听见了一道刺耳的质问声。
“鹿兮兮,你们在这里做什么!”
闻声,傅庭安十分配合地斜了斜身子,深怕挡住我的视线。
不到一米的距离,我看见了满脸愤怒的唐煜。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我想不通,也没多余的心思去猜。多半他也看到了那段视频,火急火燎地想赶过来狡辩,毕竟他手中捧着一束花,虽然此刻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。
唐煜应该没想到自己能撞见这么一幕。
在看傅庭安,他衬衫的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解开了数颗,领带歪歪扭扭地搭在颈间,胸膛上结实的肌肉暴露无遗,上面还有几条清晰的指痕。最可恨的是,他唇角竟扬起了一抹很明显的弧度,十分暧昧。
他不嫌事大的接下了话头,反问:“衣服都脱了,能做什么?当然是……”他故意欲言又止,满脸邪气的鼓了数下掌,发出一阵不算太响的‘啪啪’声。
我气得胸口发闷,却百口莫辩。
说实话,就我和他这副衣冠不整的架势,若非我是当事人,真会以为我们做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。
唐煜的质问声仍没停下,且一个字比一个字咬得更重。偏偏只针对我,看都没敢看傅庭安一眼。唐煜一改往日的温和,那眼神凶狠到恨不得把我掐死浸到猪笼里。
有这么一瞬间,我还真有种被捉奸的感觉。
可仔细想下来,究竟是谁不要脸?
僵持了半晌,唐煜大抵是想走过来抓我,手臂才扬起,就被一道急促的铃声打断。
唐煜拧了拧眉,摸出了手机,看到来电显示后,他脸色骤然一白,嘴皮子也跟着颤了颤。
按下接听键,他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,软了几个度,“妈——”电话漏音厉害,那边训斥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我的耳中。
“阿煜,你怎么能做出这档子事儿?我们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”
想必那段视频发给了不少人,若不是唐家有点势力,明天新闻的头条一定就是唐煜了。他上不上头条我不关心,我只是害怕被波及,要脸。
“妈,我现在就回去跟您解释,您先别生气……”
唐煜飞快地朝我递了个眼色,我立马会意,拢了拢身上的外套,忍住想扇烂他脸的冲动,压低声音说。“我陪你一起回去。”
并非我愿意原谅唐煜,只是怕他反咬我一口,毕竟他为了和别人上床,连‘我爱你’这句话都能丧心病狂的说出来,还有什么事儿他做不出来?
全程傅庭安都没出声,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,偶尔会抬起眼皮子睇我一眼。
我缓了缓,用手把凌乱的头发弄整齐,才朝唐煜走去。
错开傅庭安之际,口袋里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出来,‘啪嗒’一声。
我和唐煜同时低头望去,看清地上掉落的玩意儿,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,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,僵在了原地。唐煜的脸色也是一变又变,原本清秀的五官整个拧在了一起。
最后,是傅庭安打破了沉寂。
他先慢条斯理的系上了衬衫的纽扣,才俯身亲手捡了起来,举在我眼前扬了扬,而后,直接砸到了我的脸上。
“拿好,下次再用。”
那双眼睛亮得吓人,面上却没有一丝波澜,连语气都是那么的自然。
避孕套再次从我的胸口滑落到地面。
唐煜却没了声,估摸着是不敢招惹傅庭安,就是怂得那么直白不加掩饰,转个身先上了车。
我在心底咒骂了一声,心想自己当初真是脑子进了屎,才会选择唐煜。
我好不容易重新迈开步子,傅庭安的声音又在我耳侧响起。
“鹿兮兮,没了唐家你也不用担心。他们给你多少,我给你十倍。总之都是卖,跟我,你不亏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却难掩其中的嘲讽和轻浮。
我多想反驳,可喉咙里却挤不出一个音节。
我上车的时候,唐煜不知道在捣鼓什么,十分专注,手机按得吧吧响。
等了数秒,我不耐烦地提醒。
“伯母不是在等你吗?”
我出了声,他才注意到我,看着我跟见到鬼似的,整个人都一抖,差点把手机抖掉,浑身都写满了‘心虚’两个字。
回唐家的路上,唐煜一直黑着张脸,自己做过什么恶心事儿全选择性遗忘了,满眼满脸都写着‘鹿兮兮,你还不快点解释’。
我假装没看见,脸别向了窗外。或许是视频的冲击力太大,我多看唐煜一眼,脑子里就不自觉跳出他那白花花的屁股。
中途我让他送我回公寓换身衣服,省得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唐煜倒是一下子大度了,好像非常好心替我着想的说。
“没关系,我会说西装是我的。”
我不太相信他,可这厮就是不停车,车速那么快,我总不能跳车吧。我只能尽量整理好自己的衬衫,假装天气冷,唐煜贴心的把外套给了我。
二十分钟左右,车子泊稳在了唐家别墅前,唐煜习惯性想替我解开安全带。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我伸来,却觉得恶心得不行,身子一斜,躲了开。
唐煜抬眸深深地望我一眼,好在没坚持。他拉开车门前,我不忘监督他扒掉自己身上的外套。他蹙了蹙眉,明显不情愿,但还是照做了。
我们一前一后进的门,正厅里已经坐满了人。
除了唐家人,我父亲和那便宜后妈钟淑琴竟然也在。
我刚站直,正准备礼貌性打个招呼,毫无征兆地就迎下了一记重重的耳光。
“兮兮,我从来不知道,你会做出这种让我们为难的举动!不知羞耻!”
我猜钟淑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,借机打击报复,扇得我耳膜都发懵。
在场的所有人,包括我都怔住了。若不是她愤愤不平地先叫了我的名字,我差点以为她打错了人,毕竟我和唐煜站得挺近的。
她看我没动,还特么想再扇。
我剜了她一眼,直接抬手挡了开。我力气也不大,她就跟张纸片似的,踉跄了数步,差点摔倒。
我被打,我父亲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,钟淑琴晃悠了,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,语气有些严肃的说。
“兮兮,她是你母亲,你不能……”
我冷眼看着我的父亲,也提不上多失望,因为我已经习惯了。
只是我必须纠正他,“我妈姓徐,不姓钟。爸,您才五十,不至于老年痴呆吧。”
“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?”
钟淑琴眼神冷漠,语气却柔了不少,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。唐煜的母亲客套的安慰了几句,“算了算了,这不是兮兮一个人的错,我们家阿煜也做的不对。”
我错什么了?我正听得一头雾水,刚想问清楚,钟淑琴先开了口。
“若不是兮兮先……阿煜怎么会借酒消愁,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。”
听到这句话,我眉心一跳,心里莫名开始不踏实。突然想到了什么,我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唐煜一眼,他眸光恍惚,始终不敢和我对视。
钟淑琴侧过脸十分愧疚地看了余华洁几眼,而后扯住了我的手,手劲十足,往余华洁身前拉近了一些。
“兮兮,快给你余伯母道个歉,给唐家道个歉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我们都知道,你和阿煜的感情一向很好,阿煜肯定舍不得你的。出了这事,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,一定是你一时糊涂,毕竟你还年轻,冲动也不是没有的……”
钟淑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,我就是再傻,也能猜到一二了。耐着性子等她闭上嘴,我才尽量平静地回。
“你在说什么,我听不懂,再者该道歉的应该是唐煜。至于原不原谅他,我还没考虑清楚。”
我说完,余华洁脸色沉了不少,钟淑琴见状立马呵斥道。
“鹿兮兮!都这样了,你还不承认?你给我好好看看,这是什么!”
也许是觉得我在狡辩,不见棺材不掉泪,钟淑琴转个身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,举在了我眼前,一副证据确凿的模样。
上面是之前傅庭安强吻我的画面,看角度,应该是从车里拍的。就这么一瞬间,我突然明白了我上车时,唐煜在慌什么了。
奇怪的是,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,反而觉得很可笑。
整整五年,算我低估了唐煜的能耐和他不要脸的程度。
“我们本来都想给你个面子,不想让你太难堪,可你一点愧疚感都没有!”
“够了!淑琴,注意点场合。兮兮性子犟,你也不是不清楚。”
我父亲终于舍得为我说上一句话,但我明白他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,而是觉得丢人现眼。
钟淑琴哪能错过这个埋汰我的机会,并没有就此作罢,怒视着我,继续道。
“你这么做,怎么对得起你去世的母亲!”
钟淑琴还敢提我母亲,我心里一忍又忍的气猛地就窜了上来,只是刚动了动唇,唐煜一下子就环紧了我的肩头,使劲往自己怀里按,打断道。
“你们都别怪兮兮,是我太忙,忽略了她的感受,她说得没错,我该道歉。对不起,伯父、伯母。我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兮兮,绝对不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。”
唐煜说得深情意切,字里行间全是愧疚。好在我午饭没吃太多,否则现在真能吐出来。
说实话,看唐煜视屏里的动作,我就知道,他和那女人不止一次两次滚床单了,配合不知道多默契。
“你看阿煜多护着你,兮兮,你要懂得珍惜。外面的男人再好,都是靠不住的,玩玩就差不多了,能一辈子吗?你……”
“对啊,兮兮,我们都不会怪你的,我早就认定你是我们唐家的媳妇儿。”
“兮兮,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他们一唱一和,都在‘劝’我服软。
该配合他们表演的我选择视而不见,我一边听着莫须有的罪状,一边挣扎着摆脱唐煜的束缚。
唐煜的力道越来越重,大概是真的很怕我说出事情的真相。
可惜嘴巴长在我身上,我向来睚眦必报。
“光线那么暗,唐煜说是我,就是我了?呵,这录像那么暗,你们到底是怎么认定是我……”
“是她——”
我话才说到一半,就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,随之而来的,是一股巨大的力道,直接将我从唐煜怀里扯了出来。
空气就这么凝结了几秒,等我站定抬起头,就看见了挡在我前面的人。
我的心咯噔了一下,他怎么会出现在唐宅?
短暂的诧异过后,我又恢复了平静,毕竟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。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,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被紧握着的手上。
这只手长得真是好看,白皙且骨节分明。只是冰冰冷冷,就像傅庭安这个人一样。
“视频里的人,的确是鹿兮兮。”
深怕别人听得不够清楚,笃定的声音再次响起,当真是掷地有声。
话落,傅庭安侧过脸,淡淡地扫了我一眼。
不到一秒钟的对视,我立马又埋下了脑袋,心底骂了他一万句。不用再看,我都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身上,十分炽热,盯得我头皮都开始发麻。也是这么一瞬,我懒得再说一个字了。
傅庭安是何等人物,他说的话,没人会不信,也不敢不信。
正厅就这么安静了良久,我也没注意是谁先打破了僵局,直到我的手再次获得自由。
我父亲大抵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,试图绕开话题。
可傅庭安却出乎我意料直白地不打自招,“视频里的男人,是我。”随即,他从钟淑琴僵硬举着的手中拿过了手机,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几秒,似笑非笑地吐出一串音节。
“我和鹿兮兮,也不算是玩玩。”
说完这句容易惹人误会的话,钟淑琴尴尬地扯了扯嘴皮子,慌忙解释,“傅总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都不重要——”
一语落下,钟淑琴也不再开口,气氛尴尬到了极点。
望着她有话不敢说的模样,我心里还挺痛快的,可只是痛快一下,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。
商业化的客套了几句,傅庭安并没有做太多停留,随口一句‘要开会’,接了个电话就想走人,丢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让我收拾。
他错开我的时候,我暗暗地扯住了他的袖口,用嘴型问,他究竟有什么意图。
他只轻瞥了我一眼,就无情的拨开了我的手。
“别闹,我车子还没熄火。”
我以为他是找个借口,但还是不自觉地往落地窗外看,数米之外,傅庭安那辆深蓝色的跑车车灯的确亮着。
等我再转过视线,傅庭安连个背影都没留下。
留下来的人都在面面相觑,我父亲气得狠狠瞪了我一眼,估计也没什么老脸在唐宅呆了,手一甩,低斥道。
“鹿兮兮,跟我回去!”
“老鹿,别气坏了自己,有话我们回去好好谈,也好给唐家一个交代。”钟淑琴象征性地劝了劝,连着对余华洁道了好几声歉。
余华洁没有为难我们,确切的说,没弄清楚事情前,她不想得罪了傅庭安,跟我说话的语气,一如从前般温声细语的。
这会儿我都不知道该恨傅庭安还是感谢。
被目送着出了唐宅大门,唐煜急急地追了出来,拉住我的手,还顺势捏了捏我的掌心,小声说:“对不起,兮兮,原谅我——”
我看了眼先坐上车的父亲和钟淑琴,冷冷地笑了一声,“唐煜,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,这不用我教你吧?”
“兮兮,我是真的爱你……这么多年的感情,你觉得会是假的吗?我这么做,也是有苦衷的,你听我解释,可不可以?”
他语速极快,不给我打断的机会,望着我的眸中满是真诚。嘲讽的话我还是忍了回去,回。
“好,你说。”
我就是当养了条狗,五年了,我还是会给点情面。
我连手都懒得抽回来,就静静地盯着唐煜的双唇,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。
唐煜肯定没想到我还能这么冷静,并且愿意听他瞎扯淡,整个人都怔了怔。我猜他连解释的语句都没组织好。
果不其然,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,都没说出个所以然。
最后,是他先松开了手,又说了句没点软用的‘对不起’,便转身折了回去,步伐很快,跟逃跑似得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他那模样好像真的有隐情似的,像是在顾忌什么。可这种想法很快被我否定了,他肯定是装出来的。
难为我父亲一路忍回了宅子才开始训斥我,钟淑琴悠哉地唤下人泡了壶花茶,边喝边看好戏。
“你给我跪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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