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谭|8月16日
快立秋了吧?空调开着都感觉有点冷了。吕老师坐在我前面写东西,我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盆西瓜,灯不亮,氛围异常的厚重。
我很喜欢梅溪湖的这个教室,基本全天没人,但也无奈于没地方休息。上午上了课,下午还有课,中间几个小时,就在教室里看书。邓晓芒的书看得非常费力,费力到极致了就会搓头发,搓完头发拿来《聊斋》看,马介甫,看半天着急这老婆怎么还没人收拾她。古代悍妇动不动就打老公,厉害。
杯子里的水没怎么动,是时候喝一口了。《哲学起步》里说,人之所以为人有很大原因是具有“携带工具”的特点,听起来有点偏颇。改成“工具思维的产生和发展”会不会好些。抑或“工具”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抽象化的符号概念,携带工具就是携带符号。
我的工具是什么呢?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脑子里一团浆糊,并不能像很多时候一样扯流畅的淡。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想写什么,也无意于向读者表达我的迷茫,我所作所为完全是在完成“写的行为”。这在考试里面,终究会被判为“主旨不明”。我很希望有机会能带着学生写一次主旨不明的文章,离经叛道,反对试卷哲学,完全把写作变成一种人生压力的发泄。多好。
当然,写文章写得符合别人心目中的好,是可以赚钱的本事。你知道哪里严肃,哪里该设计高潮和矛盾,都是些技术化的东西。但技术化的东西说久了,就会让人觉得自己面目可憎。文学的乐趣可不仅仅是这些!写作亦是如此!扔掉你的案头文章,写点你想写的东西吧。为人生的文学,你看创造社当年的口号多好。比文学研究会真实多了。
一个暑假,讲了很多次郁达夫。每次讲郁达夫的时候,内心感觉很微妙。这个作家和我同一天出生,标准的射手座。他写过“曾因酒醉鞭名马,生怕情多累美人”,我可没他这才华。但我起码比他心眼大些。郁君昔日可是在报纸上写诗骂老婆的人。总的来说,个人情感问题不能作为评判文学成就的依据,虽然东欧有很多作家喜欢这样做,是布拉格学派吗,记不太清了。
也会讲徐志摩。在杭州看过《再见志摩》的话剧,演得很棒,浙江省话剧团。里面表现志摩之死那段,处理得颇为诗意。连郁达夫写哀悼的文字时,都说,“这是符合诗人身份的死”。我让学生停下来,猜猜看,为什么这死符合诗人的身份。有学生说起了死亡诗社,有同学说起了郑振铎,有同学说起了李白的死。
可以去看看有一门公开课,已经出了书,叫《死亡》。如何正确的看待这个事情。以及其背后的意义,已经成了一门学问。
写到这里的时候,窗户外的街头突然出现了老式的车辆,送快递的小哥打着电话,一切的时光都慢了下来。人的生活就像是拥有无限组合的修辞一样,难以参透,难以捉摸,难以顿悟。我们生活在修辞以外,自以为是运用修辞的能手,却也不过是习惯于写些直来直去文章的幼稚儿。
还有什么更多的期待吗。萧敬腾虽然没有到长沙,可大雨将至。